无奈之下,我只能再找秦雅萱问问情况。
她说从监控画面上看,似乎有个科学解释不了的存在,把小林的脑袋放进了我的袋子里。
“有可能是副局把这份影像发给上级,上级看完后才把你无罪释放了。”
秦雅萱猜测道。
我古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你真的相信这个世上有鬼?”
她犹豫了几秒:“本来我是不信的,但是。。。”
她没有再说下去,我明白她的心情,想必跟我第一次看到我爸妈身亡现场的监控一样情绪复杂。
在我还小的时候,我爸妈在一次意外中双双身亡,事后二叔带我去案发现场吊唁烧纸钱的时候,调出了案发时的监控。
二叔看到一半就关掉不让我看了,可我眼尖,在二叔关掉画面的刹那,看到了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,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。
总有一天,我会亲手揪出爸妈死亡的真相。
离开警察局之前,秦雅萱提醒我最近小心点。
“小林的尸体送到火葬场火化的当天,火葬场里离奇死了两个员工,虽然线索表明两个员工的死和小林的尸体火化没有必要联系,可我总觉得两者有关联。”
回去的路上,我的脑子里回想着秦雅萱的这句话,不由地唉声叹气。
这次火葬场员工的死亡,可能跟小林没有关系,应该是我那天在火葬场停尸间里看到的尸变鬼影干的。
“再不解决他的话,他会越来越强,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人。”
可我也只能叹气,那东西太厉害,10个我都对付不了。
回到店里,我小心翼翼地从柜台最上面拿下来一个盒子,盒子里装的是二叔的宝贝,以前他走阴受了伤,回来后在伤口上抹点这玩意,很快就会痊愈。
哪怕是断骨这种大伤,没过几天就生龙活虎了。
盒子打开,是一个装着红色膏药的小瓶子,二叔还在的时候格外吩咐过,不管多重的伤,最多只能掐下指甲盖那么点,绝对不能多。
今天是我上药的第三天,这玩意不知道是什么,但确实有奇效,我估摸着再过一天就能正常行走跑动了。
直到多年后,我才知道小瓶子里的是什么,但那都是后话了。
江雨办完事回来看到我,眼皮抖动:“你出来了?”
“难道能指望你来劫狱?”我白了他一眼。
几小时前,我就给她留了纸条说自己被警察带走了,现在都晚上9点多了,江雨中途回来过一次,肯定看到纸条了。
“如果你明天还没出来的话,我就会去救你。”
她平淡地看了我一眼,从怀里取出来一口瓮,瓮中隐隐约约有小孩的啼哭声传出。
看着我疑惑的表情,江雨解释说她去找泰匠请了一只小鬼回来,准备用小鬼把我救出来。
“你胆子也太大了。”我听得心惊肉跳。
泰匠是我们给泰国阴阳人的俗称,泰国那边的通灵阴阳人喜欢称呼自己为匠人,把手下的鬼活看成是艺术品,泰匠之名由此而来。
我心惊的是江雨居然敢请小鬼回来。
我们走阴人和其他阴阳行当不同,走阴人原则上不和阴魂交恶,而请小鬼容易遭到反噬,这一点违背了走阴人的行规。
“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判杀人的罪名吧。”
江雨的话很平淡,却让我心里一暖。
这家伙,还是挺关心我的,就是话说得不漂亮。
话说到这,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,就是从鬼村回来后,我身上出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,正要询问江雨,店门突然“砰”地一声自动关闭。
灯泡“滋滋”地闪着,忽明忽暗。
“既然来了就出来吧,大家都不要浪费时间。”
江雨板着脸,语气无比凝重。
每次江雨摆出这个架势,都是店里来了特殊客人的时候。
想到这里,我心头一颤,下意识打开通玄眼扫视店里。
刚开始店里还看不到什么,大概过了十几秒,一道黑色人影诡异地出现在门背后,脚下在不停地渗水,身上的腥臭味扑面而来。
我的瞳孔下意识收缩了两圈。
“这位客人,有什么委托?”江雨沉声开口。
她用了鬼语和对方交流,神奇的是,我这次居然能听懂。
还记得上次江雨和发布委托的女鬼交流时,我还一句话听不懂。
打开通玄眼,熟悉鬼语,这两点是我从鬼村回来后的变化。
看得出来,江雨也比较紧张,店里的这个阴魂一看就知道不是近期死亡的,必定在人世间游荡了很长时间,极难对付。
而且我注意到他站在店里短短几秒钟,脚下就积蓄了一小摊水渍。
水渍聚而不化,沾灰呈紫色,带着海藻的腥味,种种迹象表明,眼前的阴魂是淹死的。
淹死的人中,100个里只有2个不会产生怨气,尤其是自杀淹死的人,怨气更重。
像我们这样的鬼店,全世界有无数个,几乎每天都会消失成百上千,无他,主要是鬼店里有很多吸引阴魂的东西,很容易引来一些可怕的阴魂厉鬼。
对方沉默着没有说话,我和江雨也不敢乱动,耐心地等待着。
“我不是来找你们办事的,只是受人所托过来传个口信。”
他的声音像是钢锯互相刮磨般刺耳难受。
可能是我走阴的经历太少,反正我只是听他说话都感到胸口发闷,呼吸不顺畅。
“你说。”江雨跟他交涉。
“一个叫蒋大川的人被困在一间旅馆里出不来,有人托我过来找你们去救出蒋大川。”
“谁托你来找我们的?是蒋大川本人?”我接过话锋,主动开口问道。
“不是,记住,是温馨旅馆。”
说完,他就诡异地从我眼前消失了。
我和江雨面面相觑,拿不定主意。
鬼话不能全信,三分真七分假,尤其我们还不认识那只阴魂,随便听信他的话容易出事。
可我转念一想,姜某来找我的时候说过,蒋大川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处于失联状态,现在看来,他肯定是遭遇了某种不详的事。
阴魂的委托只剩下两天时间了,我必须去找蒋大川,不管消息是真是假,我都得去。
他现在很危险,不仅被困在温馨旅馆中,而且我还没忘记他身上的魂火黯淡,容易遭遇不详。
冥冥之中,我有种预感,蒋大川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关键人物。
我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告诉了江雨,想让她跟我一起去温馨旅馆,但是被江雨拒绝了。
她皱着眉头:“不是我不帮你,我是实在走不开,还有两单生意没做完,时限快到了,都是阴魂的委托,拖不得。”
阴魂的委托就是他们死后的遗愿,不及时完成就没法驱散怨气,会让阴魂转化成厉鬼,猛鬼。这种单子一刻都拖不得。
做我们这一行的其实也是在做善事,平衡阴阳秩序,帮人化灾,替鬼了愿。
“那我一个人去吧。”
江雨这几年一个人也挺辛苦,我现在能力增强了不少,也能慢慢地承担起责任了。
“小心。”江雨郑重地对我点头。
“你也是。”
分开后,我连夜赶往温馨旅馆。
我用手机查了这个叫做温馨旅馆的旅店,发现它的位置很偏,在郊区和乡村的交界地带。
拦下一辆出租车,我告诉司机去温馨旅馆,结果司机死活不肯去,让我换辆出租车。
最后我加了点钱,司机才答应送我去,但是只到旅馆附近。
车上,我问司机为什么提到温馨旅馆就那么紧张。
司机皱眉看了我一眼:“小伙子,我劝你不要去那里,3年前,那家旅馆出了命案,一个花季少女在房间里割下了自己的脑袋,人头不翼而飞,警察都没能找到。”
“那之后,住进去的人总会在半夜听到地板咚咚的响声,人们都说是那少女的脑袋在滚动。”
“久而久之,就没人敢去温馨旅馆了。”
我听得渗得慌,正想说话,余光从后视镜中瞥到后排座位上,摆放着一个可爱的洋娃娃。
司机顺着我的视线看到洋娃娃,露出了慈爱的笑容:“是我女儿落在车里的,她最喜欢这个洋娃娃了。”
我紧紧地盯着洋娃娃没出声,伸手捞过来一看。
这洋娃娃正是姜某家里的那个,从我的锁魂袋里神秘失踪了的洋娃娃,一模一样,就连眼珠子都同样渗人。